| □王沛之 |
清远日报新闻 时间: 2016年01月30日 来源: 清远日报 |
| 山居笔记 鲁西南,蛇高居庙堂之上。粤北,蛇可以成为盘中餐。 连州市区,沿着湟川河有很多的大排档,“蛇碌”两字随处可见。刚来连州的时候,这两个字令我胆战心惊。当然,现在已经见怪不怪。 在我的故乡鲁西南,一提到吃蛇,人们脸色大变,认为恐怖、不可理喻。 童年时代,调皮捣蛋,我曾经拿砖头砸死过一条蛇。被爸爸知道了,我差点挨了一顿爆揍。后来,爷爷奶奶得知了这件事,对我进行轮番教导。他们反复强调一点:以后不准动蛇。 爸爸还煞有介事地对我讲了一个传说。某日,一人到一个土坡上剜草,在草丛中遇到了一条蛇,他就顺手用铲刀把蛇斩断。后来此人得了重病,寻遍了方圆几百里的名医,无效。后来四处求神拜佛,才得以治愈。 何也?在鲁西南人看来,蛇是神灵。在当地农民接触的动物中,蛇的地位最高,尽管它既不能像牛那样吃苦耐劳,也不能像猪那样可以带来经济效益。 行车途中,遇到狗,赶；遇到虫子,直接碾过去；遇到了蛇,停下来,绕道。 鲁西南人把蛇叫作小龙。天上飞的是大龙,地上爬的是小龙,蛇也是龙的另外一种形式。众所周知,中华民族的图腾是龙,在我们的文化当中,它是动物里面最高贵的动物,只有皇帝才能以龙自比。 用来囤积麦子的麦囤,通常是用柳条或竹条编制而成,动物很容易爬进去。主人到麦囤里取粮食的时候,发现了老鼠,穷追猛打；发现了鸡,严刑拷打；发现了蛇,大喜,认为这是一种吉祥,预示着家中将有好事发生。 废墟里往往会藏着很多的动物。拆老房子遇到蜈蚣,遇到老鼠,遇到土鳖,一律赶。遇到蛇,停工,烧香,直到它离开,才能继续。 离开故乡后,至今我都没有听说过,还会有人把蛇奉在庙堂之上。在连州,会有人捉蛇,用来吃、煲汤。 连州地处粤北山区,山清水秀,利于多种生物繁衍。清山秀水之间,也是蛇生存的场所。经过一条乡间小道时,我见过一条小蛇,身体细细的。 山间是蛇经常出没的地方,很多人就把铁笼子放在山脚下,放进去一个诱饵,蛇吃了之后,身体变大,就出不了笼子。人们就是这样捉蛇的。 我见过别人做蛇肉,先把蛇烫一下,再用刀把整个身子挑开。扔掉部分内脏,再切成一段一段。在锅里煮熟之后,蛇肉不像鱼肉那样松软,吃蛇肉时,必须用手拿着,把肉一点点撕扯下来。 今年9月,我来到连州乡下,一位好客的朋友杀了一条蛇。吃饭时,我迟迟不敢动筷。想到蛇盘来盘去的样子,我就头皮发麻。再等我把鲁西南人对蛇的态度讲出来时,他哈哈大笑。“你们就是不懂吃,除了天上飞的飞机和地上跑的火车,我们都可以做成美味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慢慢地品味着手中的蛇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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